莫氏笔庄坚守五代百余年

　　记者 王斌

　　《书法》杂志创刊号曾介绍，毛笔制作技艺分作湖笔和湘笔两个流派。湘笔以长沙为中心，著名的有王文升笔庄、莫氏笔庄、彭三和毛笔、世界笔庄等。这些笔庄的制笔人各施技艺，所制毛笔备“尖圆齐健”之四德，畅销全国各地，甚至远销东南亚和日本。

　　如今，长沙老笔庄仅余莫氏、杨氏两店。其中以莫氏笔庄更为完备，“小小一支毫，一家五代竞折腰”。昨日，记者走访了传承五代人的岳麓区麓山路莫氏笔庄及其当家人莫凤鸣。

　　120道工序纤毫不乱  支支过硬

　　在莫凤鸣的小店内，几乎每支毛笔上都刻着“莫家毛笔”字样。其中最大的一支毛笔长1.2米，直径达10厘米，以马毛为原料，拿在手中像一把大扫帚。而最小的毛笔，直径仅2毫米，细如钢针。著名书法家颜家龙生前曾多次来购买毛笔，还为莫家笔题写了店名。

　　制作一支毛笔有多复杂？莫凤鸣介绍，莫家笔的特点在于“笔锋透明如镜”，从“提纯一束毛”到“收尖一支毫”，120道工序不能有半点马虎。首先是选料，莫家制造过曾失传千年的名贵“鼠须笔”，就是以老鼠的胡须为材料制作的毛笔。一般情况下，大多数毛笔是黄鼠狼毫、羊毫、鸡狼毫等。制作毛笔最复杂的部分莫过于“水盆”，就是在水里把毛理顺的过程，包括上杆、梳毛、打齐、捆毛头、上胶等。一支毛笔从选料到成品，需耗时10天。

　　为了向记者表明莫家笔的过硬特色，莫凤鸣将一支寸楷放在口中湿润，用手推开笔锋，只见笔锋整齐似刃。据介绍，这种笔由莫凤鸣本人到北方选购黄鼠狼尾，经过“提、整”清杂，再经“齐、刀、座、扎”、“三步过吕”、“四步过衬”等手工技艺，精制而成。 

　　一家五代专制毛笔  勉强糊口 

　　提起莫家毛笔，已至知天命之年的莫凤鸣顾盼自雄：“莫家毛笔得从百余年前的清代讲起。那时，我家住益阳市桃江县石牛江乡南山村，曾祖父从事手工精制毛笔的行当，在当地颇为闻名。祖父来长沙开设笔庄，父亲莫谷升秉承祖业，曾到两位制笔高手门下深造，采各家之长，莫家笔的信誉渐渐传扬。我8岁开始从父学艺。”

　　由于历史原因，有段时间笔庄停开。上世纪八十年代，莫家笔庄才在麓山路二里半恢复营业，直到今天，儿子莫志才成为第五代传人。

　　“我手头用笔，皆莫家老笔师所制……”湖南师大书法教师胡昌华给学生上课时会提到莫家笔。二十年前，记者曾听过胡昌华的课，也到莫家笔庄买过笔，当时的莫家笔庄较现时要繁荣些。“如今写毛笔字的人少了，而且一般人用笔的心态以玩为主，用清水和万用练字纸练笔，笔墨消费额低得很。笔庄每月毛收入只有三四千元，勉强糊口。”莫凤鸣说。

　　毛笔的原乡在长沙  呼吁保护

　　记者采访省书法协会得知，毛笔作为传统书写、绘画工具，其历史要早于纸。“但长沙毛笔业的现状却十分让人痛心。因为今天，毛笔业的四大中心是扬州、宣州、湖州、北京，其中有城市成功申报了国字‘非遗’。而长沙完全具备申报世界级‘非遗’的底气。”湖南省书法家谭彭剑说。

　　1954年，长沙郊外的左家公山15号战国楚墓出土了一套完整的书写工具，有铜削、竹片、小竹筒，令人惊奇的是一支保存完好的毛笔，笔管长18.5厘米，笔毛长2.5厘米，笔锋尖挺，是抄写竹木简牍的良好工具。这是目前我国发现的最早毛笔实物。《文房四宝与印刷术》等专著中称其为“最早的毛笔”。

　　“继‘端午祭’申遗成功后，我们的邻国又在提书法和毛笔制作申遗。而‘韩国发明金属活字印刷术’也写入多数国家教材和史书。虽然我国专家学者也曾多有著述，指出锡活字、铜活字等金属活字均发明于北宋，但苦无实物证据支持。”省书协相关负责人表示，长沙是毛笔的原乡，有实物支撑，有莫氏笔庄这样的百年老店，应当加大毛笔业保护力度，冲击国字号和世界级“非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