醴陵瓷:“红官窑”和平民瓷合体
发布人:小德州 时间:2015-11-13 16:03:46
  导语:计划经济时代远去,举一国之力生产一物的时代一去不复返。醴陵瓷各大国营瓷厂巨大的厂房内长起的荒草和拍卖市有价无市的现代官窑“毛瓷”形成鲜明的对照;而醴陵瓷器市场上熙来攘往的瓷商,以一元一个甚至更代的价格把数以亿计的日用瓷运往世界各地。醴陵瓷游走在贵气与屌丝之间:瓷有百美千宠,你选哪一种?



摄影:阮传菊
撰文:雷虎

以“红官窑”之名

  中国是一个以CHINA(瓷器)为名的国度,但是站在现代瓷艺之巅的却不是中国,而是曾经以中国为师的日本;1904年,抱着实业救国梦想的清朝官员熊希龄(后任北洋政府总理)考察日本,以日本为师改造的首选竟是CHINA,于是曾经只产粗瓷的醴陵诞生了全新的瓷种——釉下五彩瓷;醴陵釉下五彩瓷甫一出世,就以“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的特质名扬海内外,为醴陵赢得“瓷都”之誉;尔后,集全国之力制造的“毛瓷”更为其博得“红官窑”之名。



  醴陵有两大支柱产业,分别是醴陵瓷和花炮。醴陵是花炮之都,而且在很长时间内都是花炮行业老大哥,只是近十几年才被浏阳超过而变成业界第二。而醴陵瓷,自从建国以后,就一直是仅次于景德镇的“第二瓷都”——一个小小的县城,就有两门产业名列全国第二,但这两行业,一般人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醴陵花纸厂”虽不起眼,但却兼并了陶瓷研究所和花纸厂二职。这里的醴陵釉下五彩拥有着最纯正的血统。这里是1906年熊希龄成立的湖南瓷业公司和湖南瓷业学校的后裔。自熊希龄而始的醴陵釉下五彩瓷走的是高端路线,在经历过短暂的辉煌后,因为各种原因,最终在1930年彻底停产。因为毛泽东对醴陵瓷器偏爱,因而1955年,湖南瓷业公司和湖南瓷业学校改组为湖南省陶瓷研究所。已沉寂了25年的醴陵瓷迎来了第二春——红色官窑时代。



  偌大的陈列馆陈满了署名邓文科、熊声贵等着大师级人物的观赏瓷,但最珍贵的却不是这些署了大师名的观赏瓷。而是临室内无署名的日用瓷——釉下彩茶花鱼盘、瓷芙蓉花牙盒、瓷梅花菜碗瓷、梅竹调味壶等——它们就是传说中的“毛瓷”,一种供中南海的特供瓷。

  醴陵生产的“毛瓷”,主要由湖南省瓷器研究所研发,由群力瓷厂负责生产。两厂总共研发、生产一精品“毛瓷”1500多件。如今,这些“毛瓷”绝大多数都陈列在各大博物馆,流落于民间的不足200件,因而在拍卖市每出现一件都会引起疯抢。2013年,一套五件釉下五彩毛瓷碗就曾拍出了800万元的高价。



  我们走进的是一个模具车间,上千平米的车间水泥墙分隔成一个个三四平米见方的小隔间。每个隔间,从墙壁到底面都立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白色模具。一时让人有种错觉,仿佛来到了秦始皇兵马俑。整个车间就是俑室,而每一个隔间就是一个墓葬坑。而每一个模具都是一只兵马俑。这些形形色色的模具,有的产出过邓文科大师的作品,有的出产过大名鼎鼎的毛瓷,有的只生产过寻常百姓家日用的粗瓷。但是如今,它们都被“乱葬”在一坑中,经年累月不会有人来探望。

  湖南陶瓷研究所在鼎盛时,曾经有四、五百号人,这里不从事瓷器的大规模生产,只从事瓷器的研发工作。以前,往往是湖南瓷器研究所研发出新的瓷器后,然后交由群力、国光等大型国营瓷器厂生产。像群力一个厂,曾经就有员工一万多人。但计划经济时代结束后,这些大大小小的国营瓷器厂纷纷倒闭,如湖南陶瓷研究所这样的醴陵瓷发轫兼中兴之地,最终肢解为三分,一分花纸厂,一分私人瓷,还留一分苟延残喘。



周金乐在仔细地勾墨线

小民窑里分水忙

  身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醴陵釉下五彩瓷有几十道工序,但是却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全部非物质文化遗产人都来自彩绘这一个工序。因为,醴陵瓷其它的工序,和其它地方的瓷器,从炼泥到拉胚都再到烧制都大同小异,唯有釉下五彩是醴陵瓷安身立命的绝技,而彩绘决定到釉下五彩的成败。

  在富钰文化的采绘车间,我们终于见识了醴陵瓷釉下五彩瓷瓷釉下五彩之秘:在彩绘车间十来平米的空间内,正中央摆着一只巨大的工作台。四五个彩绘师,或坐或站或弓着身子,每个人抱着一个长则半身高的花瓶,小则可以手握的小碗。有的人在白色的瓷瓶上用细笔勾勒,有的人在勾勒好图案的碗表面填颜料。

  施彩(彩绘、分水):醴陵釉下五彩施彩瓷精品都是由手工施彩的,而手工施彩又分为彩绘和分水两种。彩绘,就是通过画笔用勾、皴、擦、点、染的方法在素胎上施彩,说白了就是以素胎为纸做水彩画;而分水,则是先用油墨先在素胎上勾勒好线条,然后在墨线框内滴入含有大量水分的颜料。

  素胎:分水的载体,是经过700度初次焙烧的素胎。素胎有一定的吸水性,当颜料滴在素胎表面上时会漫漫向四周扩散。为了防止颜料之间发生渗晕,就要在不同的色块之间用油墨勾勒出界限,所以先素描勾勒出来的线条,就充当了‘水坝’功能,锁住水颜料。



施釉

 施釉:所谓施釉,就是在施好彩料的胚胎上镀一层保护模。大的花瓶,采用用喷枪喷釉。而小的物件,则将其浸入装满釉液的容器中浸釉。施完釉后,整个花瓶又回复到分水之前的素颜状态。

 胚胎、烧釉:工人师傅搬起施完釉风干后的胚胎,放进轨道车上。轨道车上放满上下两层胚胎后,师傅把轨道车推进窑中。拧开阀:“是龙是鱼,1380度的高温里憋一一天后就分晓!”每次胚胎进窑、出窑前,所以彩绘师都会守到气窑前。对她们来说,这些胚胎就是她们的孩子,而釉烧则是进京赶考。



“五十窑前”最后窑

  但是,小车间里的场景与我们想见的醴陵釉下五彩瓷还有一些距离。因为手工拉胚、柴窑釉烧、家庭作坊这样原汁原味的釉下五彩瓷我们还没见到。

  醴陵最后的柴窑地处醴陵城20多公里外的乡村,当车从群山中开出,进入一个小村庄时,几个巨大的烟囱闯入我的眼球,那儿就是曾经一处釉下五彩瓷厂。我不敢相信曾经的醴陵瓷就是眼前的两三根烟囱,砖房八九间,势若砖瓦厂的厂房。何况,像这样竖着烟囱的山间废弃厂房,车每走过十几分钟就要撞见一个。如果它们都是醴陵瓷生产厂的话,那醴陵瓷的产量将有多大?



 这地方,名为枫林市镇,但以前却名为五十窑前。因为这里有五十坐窑口,是醴陵瓷窑口最集中的地方。最初,醴陵瓷主要是用烧材窑,此地四面环山,有大量木柴可做燃料,因而烧瓷业发达。我十几年前来这儿,路两边到处都是卖瓷器的!但是后来窑口改为煤窑、油窑、气窑。这地方因为交通不便,窑口就逐渐废弃了。证瓷城的变迁从地名的变更中可见一斑。

  村里十年前就没人卖瓷器了。现在仅存的一座窑也是由以前的制瓷世家建成的。这座窑由红砖砌成,约有两米多高,五六米长。这窑不是“五十窑前”五十窑中的任何一座,因为这窑才建起来十几年,但却是整个村庄仅存的一口窑。

  古老的传统,在现代瓷人中已消失半个世纪了,虽在这儿遗风尚存,但哪想泱泱大国曾以瓷为傲,醴陵瓷如今却没落成这般模样,那精湛的技艺,那其中的功夫难道也要随风而散?

藏家醴陵瓷欣赏:



金秋硕果缸,易刚丽藏品,2011深圳文化博览会创意奖金奖作品。



明秋小鱼尾瓶,高20cm,孙双泉藏品



春夏秋冬四条屏,60cm×16cm,易刚丽藏品



碧花蔓牵 凤尾瓶,高36CM,周金乐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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